林诗

[太芥]生日快乐、恋人

*芥川君生日贺文

*6k+ 一发完

*黑时太宰友情客串

3月1日。

这或许放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也只不过是一平凡的日子罢了。地球依旧会绕着太阳转、该做什么事也依旧该做什么事、没有人会因为某人而驻足脚步，做一些与平常不同的事。独属于春日的阳光带着其独有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名为「爱」的气息如同天使的恩宠一样令人感到错愕与惊叹。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当早上起床后看见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之后如旧，身上留着昨夜与某组织战斗时留下的伤口和痕迹、未及时包扎导致鲜血已经溢出，白色床单已经被染色，泛着暗淡的红色令人心惊。抬起手时胳膊上被缠好的绷带让他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这如同死神给他下发的礼物一样让他迷茫着，仔细端详过后他依旧紧皱眉头，名为疑惑的神态在眼睛里充分透露出。

这是什么？究竟是何人？又为何会——他如此想着。

他并不否认看见绷带的那一刹那脑海中光速闪过一位对他来说意义深重如同神明一般的人，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这确实是太奇怪了，他很明确的记得在昨夜战斗完之后精疲力尽直接躺下了才对、那——这又是什么事？没有人会为自己包扎，就算是银，在今日也并没有相见。脑海中的猜想又一度浮现，又一度被自己重重地否认。

双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有一瞬间沉重和疲惫感席卷全身，紧接着就是晕眩。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只是可能。拖着沉重的身体按下门把手，门把与门的摩擦声在此刻格外刺耳、也正像是能深深烙在心底的火焰。不适感和晕眩在此刻达到自认为的顶峰，推开门之后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之后差点惊讶到晕倒过去，沙发上的、沙发上坐着的那位是——

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晕眩比这一切来的更早，可能或许是因为惊讶，也可能是因为昨夜的战斗太过用力，总之、总之...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刚刚露出了一个很蠢又满是暴露的表情，手腕上的绷带此刻在脑海中闪过、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人，也只能指向那个人。

太宰治。

不，不是现在的太宰治。

是穿着黑色西装，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宛如像地狱使者一样的太宰治。

————

「太宰治」最初发现自己穿越还是在看到芥川龙之介之后。先不提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的样子和瘦弱如常的身体，他脑海中的芥川龙之介、也就是他记忆当中的芥川龙之介此刻应当已经回房间了才对。今天没有什么额外的任务，那么凌晨三点，这个时间，也不应当在满是血腥气的大楼门口满是鲜血好像快要死了一样晕倒才对。

“...芥川君？”太宰治的声音带有些疑惑，暴露在空气中时带有着颤抖和疑问，紧接着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带有着一如既往地随意和不着调，如同什么恶劣的恶魔一样，“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跟其他组织对打？长本事了啊...”似是在自言自语，没有要等他回复的意思——毕竟在现在的状态，芥川龙之介也回复不了啊。

然后顺势蹲下，将他背起来。当一只手搭上他一只胳膊的时候，不免听到对方似是被刺痛了一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嘶——”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喘息声在此刻居然达成了融合。

当芥川龙之介的鼻息打到太宰治的左侧脸颊上的时候，太宰治确实脸红了，脸红到了耳朵根。他并没有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小下属而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心跳声。短暂的神志不清让他恍惚，可接下来他皱了皱眉头。

体重。体重不对。还有刚才的身高、对，刚才就发现了，这孩子的身高怎么长了快二十多厘米？体重也感觉重了十多公斤、但瘦还是照样的瘦罢了。

一个本不可能发生的猜测在「太宰治」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随即又被证实了。

不可能是什么异能。

那——

身后背着的芥川龙之介、不是他认知里刚从贫民窟捡回来不久的芥川龙之介。

————

“太宰先生？这究竟是——”芥川龙之介看到面前穿着黑色西装，模样甚至衣着都堪称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太宰治」之后不由得错愕，对方恶魔一般的表情让芥川龙之介回想起五年前的初见、这一切都逐渐明了。时光绝不可能倒流。

但说不定哪里出了什么意外。

“芥川君？看样子你没事呢，”「太宰治」似是在抱怨，也像是在嘲讽一样，“所以解释一下？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跟我认知当中的芥川龙之介不一样的原因——又或者是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芥川龙之介听到「太宰治」说这句根本让自己听不懂的话，皱了皱眉头。但好像什么东西已经逐渐了然了起来、在看到他那件黑色西装大衣的那一刻。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表面太宰治说的那么迟钝、那么不堪，他其实确确实实是有脑子在身上的。

言归正传，这究竟是——

什么情况。

“您或许，”像电视剧里重要关头会停顿那样，他顿住了一会。像是在等「太宰治」的反应。可对方仍然是那副「有意思，说来听听」的样子。模样跟自己初见他的时候可谓没有什么区别。这么想着，闭上双眼，似是不让痛苦的回忆在一度浮现，“是港口黑手党，目前十八岁的太宰干部吗？”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眉头一挑，勾了勾嘴角。那是太宰治的招牌微笑。那确确实实是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会经常摆出来的表情。就像是什么地狱使者一样。

“嗯——“他拖了一个长音，似是在给对方一个思考、犹豫的空间，也像只是单纯的恶劣，过了良久，“bingo。”

“那你呢，芥川君？”「太宰治」将话头再一次抛到芥川龙之介那里，他看到芥川龙之介咬了咬嘴唇，紧接着就见他说出，“我是您所认知世界当中的，四年后的芥川龙之介。在四年前、您叛逃，后逃到武装侦探社，而我还是在港口黑手党工作。”

似是怕对方听不懂，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样说您大概可以理解了吗？”

「太宰治」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手，像是召唤着什么一般，也似是在活动身体、“嗯，原来是这样。是穿越了呢，”后他又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是世界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还没等到芥川龙之介回复，便又是大声的说，“那么，就让我去看看吧。让我去看看四年后，小笨蛋君的世界。”

“毕竟来都来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一直窝在芥川君的家里面，这未免太不讲师德了不是吗？”太宰治仍旧笑眯眯的模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把刀刺穿芥川龙之介的身体。果不其然，下一句话就是，“还有，即使是四年后的芥川君也弱的要死呢，一个人因敌对组织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什么的，要是没有我的话，芥川君可能早就在那死去了呢。这让一个我作为老师的，不能无作为啊！”又是很夸张地说了一句，这句话让芥川龙之介握紧了双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听到下一句话——

“那就让我这个老师来保护一下无能的芥川君吧。”

握紧的双手紧接着随之松开，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化为不解和错愕，眼神中只看得见笑意盈盈的「太宰治」。

很奇怪、总感觉印象中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但好像又很一样。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芥川龙之介如是想。

————

芥川龙之介踏出了房门——当然，身后还有着「太宰治」。芥川龙之介按理说应去港口黑手党向首领汇报昨日的任务情况的，可如果这样的话「太宰治」就会被暴露。虽说对方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如果这副样子被港黑的其他人看到，那可是不妙中的不妙了。

“太宰先、”他吞下了后面那句「先生」，在他意识到如今的太宰治比自己小整整两岁的时候。“我认为以您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芥川龙之介在街道上，对着在一旁双手背后，一副什么也不想知道的向死之人这么说着。但「太宰治」只是“嗯——”了一声，好像只是鼻音，可这长长的声音里面带着若隐若现的不屑和一种「管他怎样呢」的意思出来。不管真实是否这样，总之芥川龙之介是这么听出来的。

“怎样都可以啦。但我倒还想看看现在的我呢。”——看看现在的我为什么还没有把芥川君拿下。

当然，「太宰治」并没有把压在心底的后半句说出口，他只是不经意间将视线飘向别处，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样子来。可意料之内的是芥川龙之介也没有发觉「太宰治」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倒还是在揣摩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分析着利与弊。可意料之外总是比意料之中的事情抢先一步——

就是当芥川龙之介看到一旁穿着棕色大长风衣，眼睛早已摘下绷带的武装侦探社太宰治、也就是此时间线的芥川龙之介认知当中的太宰治之后。这个太宰治的眼睛里好像有着光、但也不排除是阳光反射的原因。只不过就是跟四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是神情态度还是说话语气亦或者是性格。都不一样了。芥川龙之介如是想，也只能这么想。

太宰治似是注意到了芥川龙之介，扭了扭头将目光转向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充满讽刺的标志性笑容，想要挥手，但看到在一旁站着的黑色西装「太宰治」之后又愣在原地，满脸的疑惑，当然芥川龙之介还看到了太宰治罕见的错愕表情。可过了没多久又在一度摆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来，他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大概能脑补出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了。紧接着他露出的笑容，倒是跟四年前一模一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一样，带有着抗拒和快要溢出来的「厌恶」情绪和「排斥」的意思。

太宰治走到芥川龙之介面前，目光未在身旁的「太宰治」上停留一分，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芥川君，好久不见。”芥川龙之介轻皱眉头，还没等得及开口说话，一旁一模一样的声音从某种角度上回复了太宰治的话，“嗯、四年后的我原来眼睛也不好了吗？我这么一大个人站在这里都没看到呢，该说不说，叛逃之后神志也不清醒了吗？太宰治？”充斥着攻击性——一时间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语去描述，只能说出这种类似的字眼来。这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样、也确实如此。

“阿拉，那也比你这个有话只会藏在心底，不会直说的胆小鬼好。你就在这里待一会，然后回你的四年前吧，继续做你那个胆小鬼。关于这种穿越的事情，我想我还是懂一点的。”听到这话的「太宰治」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可眼神中透露出的敌对意思已经格外明显。

“等等、先不提您二位的纠纷，我认为——”

去河边吧。那条美丽的一看就很适合和美女殉情的那条河流。”太宰治如此说道，打断了芥川龙之介未说完的话，看样子也不想让他接着说下去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像是在看什么猎物、也像是在看什么敌人一样。

——————

关于那一条河流，那是一条很漂亮的河流。同时也正是太宰治经常跳下水的那条河。此刻正值上午，太阳的光芒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让两位太宰治都起了跳下去的欲望。

但也并不是那么强烈，因为现在的他们、需要解决一个只有他们二人才能解决的问题。

“你还没得到手啊。进度这么缓慢的么？”「太宰治」皱了皱眉，向另一位太宰治如此说着。在一旁的芥川龙之介倒是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谈论着什么，只是在那里听着，不知如何插话。

“呵，”太宰治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跟你的芥川君说呢？说你早就——”后面藏着的半句话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不言而喻，可在一旁满头雾水的芥川龙之介倒是感到很奇怪。当他名字出现的那一刻，他承认他确实有点迷茫住了。都不知道二人谈论的是什么话题，他也只能就这么倾听着 也同样插不进话去。

“啧，那时的你抱有着怎样的想法，你不会不知道吧。”「太宰治」一脸不爽的接过话头，像是在解答着一道明知故问又简单至极的问题一样。

“嗯、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太宰治如此发问，「太宰治」在张口说话之前就被太宰治一脚踹下河流。就像搞笑番里会出现的情节一样，就“咻——”地化作纸片，直接进了河流里面。随着“扑通”声音的响起，水花四溅，随即又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你也要对你世界的芥川君说啊、”太宰治向着空无一人的河流如此说着。他不知道对方的记忆是否还会在，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当然也不知道时间线正式推到了哪个具体部分——他只知道，再不说出心中所想，就要熬整整四年。整整四年就再也见不到芥川君了、无法看到他了、无法表白了、无法诉说爱意了、当然也没办法跟芥川君做其他的更多的事情了。

那样的话就太迟了吧。

“等等，太宰先生、刚才那位——”

“先不要提他，他回去了，”太宰治看着亮晶晶的河面这么说道。芥川龙之介似信非信，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话。

“所以啊，芥川君，言归正传刚才那个问题。”

芥川龙之介有点疑惑不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歪了歪头头，看着他的眼睛。看见对方的眼睛中只是倒映出自己、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安全感。他突然开始有点期待太宰治的问题的回答。刚才那个问题是什么？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小笨蛋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呢。”太宰治这么说。他看见芥川龙之介疑惑的眼神之后，没有在说些什么。他直接揭开谜底。“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芥川君。”他这么问道。话语间他向着芥川龙之介走了一步。芥川龙之介对他突然的靠近有点措手不及，一时间有点错愕，脸红到了耳尖好像能滴出水来一样。

如你所见，他害羞了。

什么日子。芥川在心中暗暗想道。但看到对方眼睛里只倒映出自己之后又将视线转过去轻咳几声。他一时间想不出来3月1号到底是个什么日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太过于重要的日子吧、他想。太宰治看芥川龙之介想不出来，不觉得有点好笑。嘴角勾起。紧接着对芥川龙之介说，“今天是芥川君的生日喔，居然连这个都忘了、还真是芥川君会做出来的事。”

“生日快乐，小笨蛋君！这长达数天的计划、虽然没等到晚上有点可惜，但那个「太宰治」已经出来了，我也只好现在就对你说，”他在芥川龙之介呆愣的眼神下拍了拍他的头，似是像在安慰。芥川龙之介在那一刻突然僵硬了一瞬，“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我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蛋糕，我想这种东西你都不会喜欢的，所以啊——”他说到这儿顿了一步。没有往下再说下去，就像在给芥川龙之介一点思考的空间一样。

“礼物的话、我怎么样。”太宰治如是说。在看到芥川龙之介、也就是自家学生一开始疑惑不解到最后害羞到脸红到耳根的表情之后，接着补充上了一句，“这可是我唯一能供出来的礼物了喔。拒绝的话——”他另一半句不言而喻。

“太、太宰先生——”芥川龙之界一时间慌了神，最终只能冒出这么一句称呼来，他没有拒绝太宰治的话。只是有点茫然，有点手足无措罢了。他芥川龙之介确确实实对着名为太宰治的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感，像是追随、像是执拗、像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复杂情感，如黑夜中的花向往着从缝隙中透露出的一束光明一样...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感要用「爱」来表示，只不过、只不过是没想到、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份情感是双向的、也只不过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表白”的那一方。他有点感觉、今天的太宰先生不是他印象中的太宰先生了。

他下意识觉得是做梦。可他忘记了、太宰治即使实在梦里也不会说出这么让人肉麻的话来。正如清晨的朝露与夜晚的明星，总感觉会转瞬即逝，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或许是四年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改变了面前的原黑手党干部的性格、改变了他对自己的情感、改变了他的一切的一切。不管是朋友还是身边人，亦或者是自己身处的组织，全部全部都改变了。

但———

那又如何。

那又怎样。

太宰治终究还是太宰治，芥川龙之介也终究还是芥川龙之介。不管怎样变化，对对方那份复杂的情感是不会变的、同样也是不会有变化的。不知道这四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对太宰治来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令人感受不到、体会不到的痛苦事情。

脑海中浮现出太宰治的身影之后又开始迷茫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的轮廓逐渐雾化、随之又逐渐清晰明了了，那太宰治的身影好像已经刻在了某人的记忆当中难以消散。

所以说啊、所以说——

“我收下这个礼物、”

芥川龙之介将头微微偏了偏，露出一个或许不能称之为是笑容的微笑，“谢谢您，太宰先生。”

“笨蛋。”太宰治嘴角再一度勾起，“生日快乐、我的恋人。”

end.

(匆匆忙忙赶出来的 赶上了哈呜)